王跃思：北京大气治污无法“独善其身”

  在申办2008年奥运会成功后，北京市政府开展各项措施解决北京的空气污染和大气环境问题，如今长期治理确实已见成效，很多污染指标慢慢的开始下降。

  4月2日，中国科学院大气物理所举办了一年一度的学术年会，记者在会上再次见到该所研究员王跃思。“我的报告你肯定感兴趣，经过我们长期的观测结果证实，北京的大气污染经市政府的长期治理确实已见成效，很多污染指标慢慢的开始下降。”王跃思很高兴地告诉记者。

  北京市地区生产总值连续8年快速地增长，自2000年以来，年平均增长率接近12%，2007年约为760亿元；同时，北京市非流动人口亦呈快速上涨的趋势，自2001年以来，年平均增长率达到2.7%，年平均增长39.5万人。2007年5月26日，北京市机动车则突破300万辆，户均拥有0.68辆，自2000年以来，机动车年平均增长率达到10.5% ，每年净增约为21.5万辆。这些都给北京的大气污染治理增加了难度。

  据介绍，近年来，尤其是申办2008年奥运会成功后，北京市制定的《北京奥运行动规划》，这中间还包括生态环境规划、2003年～2007年《北京市环境污染防治目标和对策》等，从燃煤型污染防治、机动车污染防治、扬尘污染防治、工业污染防治、加强重点企业结构调整与污染防治以及生态保护与建设等方面，开展各项措施解决北京的空气污染和大气环境问题。

  为了监测北京大气污染治理状况，中科院大气物理所采取了两类观测研究方法：一类是快速实时观测。2004年以来，大气物理所逐渐在北京及周边省市建立了12个观测点，并利用北京325米和天津255米高塔进行同步分层观测，观测数据可以实时下载汇总分析，服务于预测、预警研究。

  第二类是长期定点观测，一方面将一些条件好的临时观测点发展为长期观测站，另一方面通过累积式采样方法，对降水、降尘和气体干沉降中的污染性成分常年观测分析，为区域污染长期治理政策的制定作一些科学准备。

  王跃思给记者看了一组数据：根据对北京市每年7～9月夏季观测数据分析，最近5年氮氧化物（NOx）平均每年下降2.0微克/立方米，年下降率为3％；与该课题组观测到的硝酸盐下降趋势完全吻合，2004～2007年，北京大气中的硝酸盐年平均下降率为7%，约合0.7微克/立方米。

  “在汽车保有量增加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非常不容易。”王跃思介绍说，“氮氧化物大多数来源于于汽车尾气，硝酸盐大多数来源于于氮氧化物转化，双方研究结果的吻合，一方面说明市政府加大力度治理汽车尾气已见成效，另一方面说明北京市公布的观测结果十分准确。”

  根据观测结果，王跃思还向记者介绍了大气中挥发性有机物（VOCs）的下降情况：2000年～2003年，北京市大气中VOCs浓度呈现上升趋势，而从2003～2007年已经呈现出稳定下降趋势，尤其是夏季7～9月，近两年和前三年相比，VOCs下降了近2/3（由原来的180ppbC下降到了60ppbC左右）。由于产生臭氧的两大前体物NOx和VOCs都受到抑制，北京大气臭氧超标天数也慢慢变得少，由2004年之前的150～160小时左右下降到近年的50～60小时。

  北京大气污染物下降的另一个证据是二氧化硫（SO2）浓度下降，根据北京市公布的结果和课题组观测的结果计算，二氧化硫最近3年下降率为1％，2007年显著下降，从2006年的52微克/立方米下降到47微克/立方米。王跃思课题组观测到，与二氧化硫直接相关的硫酸盐最近3年也出现下降趋势，硫酸盐作为可吸入颗粒物的重要组成部分，从2006年的28微克/立方米下降到了2007年的18微克/立方米。因此，北京市公布的可吸入颗粒物呈现下降趋势也是有据可依的。

  “经过国家和地方政府近年来对北京市污染源的长期治理与短期调控，成效还是十分明显的，而这给了我们很大信心，应当继续采取有力措施，坚持大气污染治理的长期治理，让北京大气超标天数减少，蓝天更多。”王跃思说。

  “不过，大气污染的长期治理有效并不意味着短期就不超标。”王跃思同时指出。

  例如，影响北京空气质量的一个主要的因素是可吸入颗粒物。2007年8月17日至20日，北京进行了2007年“好运北京”综合测试赛期间机动车限行环境测试，希望能够通过采取机动车限行的办法，即单双号限行，减轻机动车污染、改善北京的空气质量。然而，北京市环保局公布的空气质量日报显示，8月17日～20日，北京空气的首要污染物均为可吸入颗粒物。

  王跃思和记者说，2004年～2007年北京大气中可吸入颗粒物会降低，但细粒子下降不明显。王跃思分析，导致大气污染短期超标的因素主要有三个方面的原因：

  一是天气。由于北京西、北、东三面环山的地形不利于污染物扩散，静稳天气或偏南风使污染物就像钻进了口袋，容易累积升高导致超标。

  二是周边污染源。仅北京控制污染排放效果有限，周边是否协同控制也是影响短期超标的一个主要的因素。大气污染有明显的区域性特征，以颗粒物为例，北方地区城市颗粒物平均浓度高出南方城市70%以上，北京所在区域颗粒物浓度本底值偏高，在区域特定的气象条件影响下，会形成大范围的严重灰霾。

  三是光化学反应。如果剧烈，产生的二次污染就会增加。如臭氧，它并不是直接排放所致，而是氮氧化物和挥发性有机物经光化学反应产生的二次污染物；再如，二氧化硫不超标并不代表放松控制，因为二氧化硫光化学反应生成的硫酸盐也可以导致可吸入颗粒物短期超标。

  “天气状况和光化学过程都是客观因素，不利的地形也无法改变，唯一可控的就是污染源。”在探讨怎么来控制短期污染超标时，王跃思尤其强调，大气是一个流动的体系，大气污染治理不能仅限于本地，而应该进行区域协调综合治理，必须有一个华北区域大气污染治理的科学方案，才能根本解决首都北京的大气污染问题。